留在我身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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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在我身邊
天色驟變，大風襲來，姜靈雪的一道劍氣迅如閃電沖向對岸，對岸的黑衣人們被擊出數十丈，而後即刻吐出鮮血，向下墜落，逐漸消失蹤影。
天上的烏鴉也受劍氣波及，被震的四分五裂。
對岸的樹木被劍氣像割草一樣斬斷，高山被劍氣劈出一道缺口，碎石不斷下落，引的地動山搖，塵埃陣陣。
姜靈雪見清理的差不多，便丟了破邪，讓破邪回到乾羽那去。
乾羽和辰鳴目瞪口呆，姜靈雪這種實力，是他們從未見過的。
乾羽吃驚的已不知該怎麽形容，在心中默默感嘆道：這就是雲夢山……瑤光殿主……一劍破萬軍的實力……
辰鳴吃驚的望著姜靈雪背影，心中感嘆：這姐姐……究竟是何方神聖啊！
姜靈雪緩緩回到乾羽身邊，對辰鳴艱難道：“快送我們離開這裏。”
還沒等辰鳴和乾羽反應過來，姜靈雪強忍不住，就地吐出大量鮮血，脫力向低空墜去。
乾羽驚慌失措，趕忙展翅下落把姜靈雪接到懷裏，對辰鳴大喊：“辰鳴！快帶我們離開！”
辰鳴現出原形將兩人接住，開始在高空中穿行。
乾羽把姜靈雪護在懷中，不停給姜靈雪度靈力，生怕姜靈雪出什麽意外。
姜靈雪咳了咳，對乾羽顫聲道：“我沒事……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乾羽哭喪個臉，拿衣袖一點一滴擦拭著姜靈雪嘴角的血痕，眼淚難以忍耐的滑落，如雨水般打落到姜靈雪臉頰。
姜靈雪輕輕擡手，慢慢幫乾羽擦去淚光。
兩人靜默無言，情緒克制，各有所思。
辰鳴在三桓山落地，此處人跡罕至，很適合藏匿。
乾羽和辰鳴砍了些樹木，在此處搭建了一座木屋，姜靈雪日日運功修養，乾羽和辰鳴負責照顧，經常到山下的滄水鎮添置日用，買些糧食，布匹，剩下的時間，在山上找塊空地提升修為。
一月後，姜靈雪身體有所好轉，便出現在乾羽身邊，提點乾羽修行，將沒在雲夢山教給乾羽的東西統統補回來。
乾羽練劍的時候，姜靈雪不是在河邊釣魚就是在仰坐在樹上睡覺。
春天，山上的野花紛紛綻放，乾羽去山崖上摘了最艷麗的一朵，然後去尋姜靈雪，見姜靈雪還臥在大樹上睡覺，衣裙垂下來隨風飄蕩，滿滿愜意。
乾羽淺笑著扯了扯姜靈雪衣袖，姜靈雪隨即醒來望向乾羽，見乾羽正拿著一支艷麗的花要遞給她。
姜靈雪頓了頓，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，姜靈雪不知道該不該去接那支花。
“姐姐，送你的！我好不容易從山崖上采的，你就賞個臉，別拒絕我嘛。”乾羽話音軟糯，笑的純真清澈。
姜靈雪呆呆的望著乾羽，不自覺的去拿乾羽手中的花朵，嘴角暗暗上揚，將花朵放在鼻前輕嗅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。
姜靈雪跳下地面，對乾羽道：“走，去看看辰鳴又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了。”
“辰鳴這手藝，不做廚子可惜了。”乾羽笑道。
“哼，那你可有福氣，辰鳴既能當侍衛，還能當坐騎，甚至連廚子都是他，以前在帝宮，一個人得拿三份錢吧。”姜靈雪打趣道。
“那辰鳴可吃虧了，遇到了摳搜的主子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回木屋，老遠就聞到蓮藕香。
“今天做了蓮藕排骨湯，香吧。”辰鳴帶著圍裙，對回來的兩人道。
乾羽和姜靈雪對視一笑，而後大大方方坐下，等待著辰鳴來上菜，每天四菜一湯少不了，辰鳴每一頓飯都做的盡心盡力。
“姐，你身體好的怎麽樣了。”辰鳴問姜靈雪。
“嗯，雖然沒全好，但也差不多了。”姜靈雪答道。
“那我們……”辰鳴看了乾羽一眼，乾羽心領神會，但不多言。
“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那你呢……”乾羽問姜靈雪。
“我，找個沒人的地方修行唄，我現在可不是弱不禁風，沒人能拿我怎麽樣，我身上有魔氣，不方便跟著你們。”姜靈雪說的很輕松，乾羽確聽的很沈重。
“可是……”乾羽欲言又止，他想說一個理由留住姜靈雪，但他卻想不出任何理由。
這時，辰鳴卻道：“姐，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？以你的實力，助我們奪回南冥的話，我們少君是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“那你就不怕我功高蓋主，將整個南冥收為己有嗎？以我的能力，想要九州至高無上的權利並不難，只是我不感興趣，不想再卷入這些爭鬥中罷了……”
姜靈雪語落，乾羽辰鳴寂靜無聲。
過了一陣，辰鳴又道：“姐，可是沒有你的話，我一個人，保護不了我們少君，你就看在我給你做了這麽久飯的面子上，再幫幫我們唄。”
乾羽故作委屈道：“姐姐，你也要丟下我了嗎？我一生下來，母親就將我丟下，父親待我好，可如今他卻遭奸人所害，我還沒能替他報仇，現在我已當姐姐是親人，姐姐能別走嗎……”
姜靈雪面對乾羽含情脈脈的對眼睛，接連躲閃，在姜靈雪僅存的記憶中，上一世的乾羽好像從未這般可憐巴巴的同她說過話，但終歸姜靈雪是吃這一套的。
姜靈雪展現的很為難，似乎有些動搖，她對乾羽道：“若我身上沒有魔種，你在這裏受苦，我自是會來助你，但我身上的魔種，是個不穩定因素，越靠近爭端，就越容易被魔種控制，到時候，整個九州怕是要因我遭難了，只有我遠離人群，一心修無情道，控制情緒，保持體內正邪之氣平衡，才有機會活下來。”
乾羽辰鳴聞聲，低頭沈默，姜靈雪的力量是強，但如果姜靈雪失去了控制這些力量的能力，就會變成禍患，沒人能承擔那樣的後果，乾羽想自私的把姜靈雪留在身邊就更是不能。
“無情道……我聽聞修此道之人，鮮少有人成功，只有先入紅塵，再看破紅塵，絕了對世俗的念想，才可在此道有所突破，姐……你這麽強，曾經應該也在俗世經歷過七情吧。”辰鳴突然道。
乾羽隨即看向姜靈雪，姜靈雪無奈的笑了笑，道：“是這樣沒錯，心不死則道不生。”
“姐姐愛過人？”乾羽震驚的問姜靈雪。
姜靈雪望著乾羽，眼中情緒晦澀難懂，實難看破，她無可奈何的笑道：“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，我都記不清了。”
乾羽二次震驚，他從未聽過靈雪仙尊有什麽情緣，畢竟姜靈雪一心修道，對外面的事都不怎麽關心，好像就沒怎麽出過碧落神州，那姜靈雪的情緣又是哪裏來的，又是什麽人讓姜靈雪愛過後，求不得，最終看破紅塵，一心只與修道為樂呢？姜靈雪身上的魔種，也會和那個男人有關系嗎？
乾羽滿心疑問，到最後，只對姜靈雪問出：“姐姐愛過的，是個怎樣的人？”
姜靈雪有些猶豫，但還是告訴乾羽：“他……我說不上，自始至終，我仿佛都沒看透他，他不愛我，刺了我一劍後，我也就不再愛了，此後，他應該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度過餘生了吧。”
“刺了你一劍！之後還別人在一起了！”乾羽大驚，姜靈雪可是止衡上神的徒弟，誰敢這麽對她！
“恨也恨過了，現在都釋然了。”姜靈雪哀默道。
“姐！你們有成親嗎，若成了親還這樣對你，你就該提劍去砍了那對狗男女。”辰鳴憤憤不平道。
“他並不是自願娶我的，所以才會恨我，要怪，就怪我當時命苦吧。”姜靈雪苦笑道。
乾羽眼帶怒氣的問姜靈雪：“姐姐，那個人究竟是誰，他還活著嗎？姐姐愛他，就絕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，他這般對姐姐，天理難容，我定去替姐姐討回公道！”
姜靈雪看乾羽這般認真的模樣，苦笑道：“他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，你找不到他的。”
“另一個世界……他已經死了？”乾羽道。
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……”乾羽無言。
此番聊完，乾羽變的徹夜難眠，他不斷想著姜靈雪所說的事，姜靈雪所說的不像是假話，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靈雪仙尊曾經嫁過人，還被那人給欺負了，越想越憤憤不平。
姜靈雪可是止衡上神的徒弟，真要好好算算輩分的話，九州能高過姜靈雪的，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，嫁誰不是下嫁，那人也太不知好歹。
乾羽也很好奇，這世間，能被姜靈雪看上的，又是怎樣一位男子，他又憑什麽不去珍惜姜靈雪的好，要知道姜靈雪的愛，曾經的乾羽是怎麽求也求不到的，而他卻唾手可得，還不珍惜。
夜深，乾羽一直睡不著，突聞窗外有細微的聲響，乾羽本是警惕著，以為追殺他的人又來了，但看到一角青色輕紗時，他知道是姜靈雪，於是閉上眼睛裝作睡著。
姜靈雪偷偷潛入乾羽房間，悄悄靠近。
乾羽靜靜感受著姜靈雪的一舉一動，他很好奇姜靈雪要來做什麽。
姜靈雪給乾羽探息，找到自己的護心鱗，然後將自己的靈力註入護心鱗，她想將自己的護心鱗煉制成武器，若自己真有魔化的那天，那麽這九州怕是無人能殺的了她，姜靈雪得給九州也留一條退路，到時候，能殺的了姜靈雪的，怕是只有姜靈雪自己。
護心鱗是集姜靈雪修為集大成所化，姜靈雪將自己的上清靈力註入，讓護心鱗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，而後，姜靈雪再給護心鱗註入自己的一絲靈智，讓護心鱗擁有自己清醒時的意識，可以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。
做完這些，姜靈雪很是勞累，打算離開，乾羽確又在這個時候睜眼，他坐起身，對姜靈雪道：“又想這麽不聲不響的離開嗎？姐姐剛剛對我做了什麽？”
姜靈雪一怔，回過頭時，乾羽已經閃到她面前。
“不知道我在對你做什麽，那為什麽不反抗啊，不怕我害你嗎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不怕，你若想害我，就不會連命都不要的來救我了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在你身體裏存了一個殺招，如果我入了魔，你可以拿它來殺我。”姜靈雪苦道。
乾羽沒有什麽感覺，便給自己探息尋找，這時，乾羽才發現在他的身體裏，多了一枚本不屬於他的護心鱗，而且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操控它，那個護心鱗周圍溢出的，是姜靈雪的靈力。
這探息的本事，是這幾日在姜靈雪的教導下才完全領會的，在此之前，乾羽都沒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不同。
乾羽不解的問姜靈雪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姜靈雪不痛不癢道：“一枚護心鱗而已，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，沒有壞處，如果我真有入魔的那一天，你記得用它來殺我就好。”
乾羽驚恐的看著姜靈雪：“一枚護心鱗而已？這護心鱗是哪裏來的……你胸口的傷……”
姜靈雪聞聲，低頭沈默。
乾羽恍然大悟，原來姜靈雪胸口的傷是因為挖護心鱗。
“若我真睡著了，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？”乾羽聲顫著質問。
姜靈雪不答。
“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？我想知道。”乾羽怕姜靈雪逃開，直接向前抓住姜靈雪的手。
姜靈雪哽咽著，她此時慌亂異常，大腦空白，不斷躲閃著乾羽的目光。
“我和姐姐並不相識，姐姐平白無故對我這般好，讓我怎麽心安理得的接受，姐姐就不所圖點什麽嗎？”乾羽情緒激動，繼續問道。
姜靈雪感受到乾羽的手勁越來越大，她不知該如何應對，過了半響才吞吞吐吐說出：“不…圖。”
“姐姐這麽容易對人掏心掏肺，還不求回報，難怪那個男人不會珍惜！”乾羽目光寒冷，說話已經開始不經過思考。
姜靈雪看到這樣的乾羽，也手心一緊，下意識的想逃離，剛想掙脫逃離，卻被乾羽猛力拽回，另一只手也被乾羽拿住。
姜靈雪給護心鱗輸送了大量靈力，正是虛弱的時候，她不能將已經修為有成的乾羽輕易掙脫，更不想殊死抵抗給乾羽造成傷害，只能暫時受制於乾羽。
“姐姐，我真的很好奇，你願意嫁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，可以告訴我嗎？”乾羽皺眉的樣子有委屈和輕蔑情緒。
姜靈雪被嚇的直搖頭。
乾羽再湊近姜靈雪的眼睛，不停追問她：“那他是什麽身份？哪路神祇？或者是哪州的帝君、少君、世子、貴族？”
姜靈雪神情痛苦，她直視著乾羽，除了搖頭外，說不出一個字。
乾羽見姜靈雪沒有反應，心中的無名之火再難遏制，他略帶怒氣的問姜靈雪：“你為了我挖護心鱗！為了我多次險些喪命！這些……你都為他做過嗎？”
姜靈雪聞聲木然，她呆呆的站在原地，目光飄向別處。
在姜靈雪看來，這僅僅是個逃避似的舉動，但乾羽自幼察言觀色，一向敏感，姜靈雪給了一個除搖頭外別樣的反應，在乾羽看來，這就是默認，姜靈雪確實也為那個男人做過這些，可能還不止這些。
光是姜靈雪承認她愛過那人男人，乾羽就覺得自己在姜靈雪心中的地位，遠比不上他。
乾羽恨自己生的晚，完全沒有機會去參與姜靈雪前半生的生活，乾羽一想到姜靈雪現在的性格和習慣，可能都來自於那人男人的影響，乾羽憤恨的情緒就難以壓制。
乾羽放開姜靈雪的一只手，接著打算去剝開姜靈雪的面具，讓姜靈雪無法影藏的對他說出他疑問的一切，可在那只手靠近姜靈雪鼻梁時，又突然停住，給了姜靈雪抗拒他行動的時間。
姜靈雪死死護住面具，她慌亂無措，恐懼顫抖，不想讓乾羽看到她如今醜陋的面容，乾羽看姜靈雪如今這般反應，也好像心臟被刺中一般。
乾羽知道這是姜靈雪的傷口，他不能去揭這道疤。
在乾羽停住的那一刻，乾羽內心也在害怕，怕姜靈雪說對他的好只是為彌補在雲夢山時的虧欠，只是為了報答對止衡的師恩，這些回答似乎並不是乾羽想要的。
虧欠的彌補，恩情的報答，因為憐憫所以施恩，都是姜靈雪被動的行為，乾羽想要的，是姜靈雪欣賞他，所以主動待他好。
乾羽收回猶豫的手，但姜靈雪還是護著自己的臉，乾羽看著心疼，曾經的靈雪仙尊，如今怎麽變成這樣。
乾羽重新調整好情緒，他雙手抓住姜靈雪另一只的手腕，強行擠出一抹純真的笑，刻意對姜靈雪撒嬌道：“姐姐～既然你已經給了我足矣殺掉你的能力，那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，因為你要是走遠了，我找不到你，你萬一入魔，我該怎麽去殺你啊，這不是對整個九州都不負責嗎？”
姜靈雪見乾羽對她的態度大反轉，又漸漸卸下了防備，試探著對乾羽說出一個字：“是……”
乾羽滿意一笑，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，道：“那太好了，姐姐對我這般好，我可舍不得姐姐。”
“……”姜靈雪牽強的笑了笑。
乾羽又貼近姜靈雪的眼睛道：“姐姐你知道嗎，我有師父的，但她教我的東西不多，而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，你應該是我師父才對，我能……叫你師父嗎？”
姜靈雪怔了怔，淺淺點頭。
“師父……”乾羽嘗試著喚了一聲。
姜靈雪嘴唇微動，乾羽臉上覆雜的情緒裏有著期許。
姜靈雪總感覺直接答應怪怪的，於是對乾羽道：“我教你的東西可都記好了，別出去出了醜，給我丟人。”
乾羽聞聲，嘴角在笑，眼眶卻泛起了熱淚，很快他又黯然神傷，滿懷目的訴說道：“我母親的身份，一直是個迷，她將我生下後，就拋下了我，快三千年了，她從未回來看過我，我知道她是位貴人，但不知道她究竟是誰，姐姐……你說，我母親是不是因為我生來體弱，難當大用，所以才狠心拋下我的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極力搖頭，幫止衡對乾羽解釋道：“不是的，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，一直沒來看你，定是有難言之隱。”
“姐姐不必安慰我，其實在南冥時還好，父親很偏愛我，雖然我體弱難當大用，但父親從未放棄過我，可我還是被送去東夏做了一千多年的質子，做質子的日子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乾羽苦笑著，不知該如何形容，只得跳過，對姜靈雪繼續道：“每到快死的時候，我都在想，母親能出現就好了，她一定會救我的，她一定不會忍心看我吃一點苦的對嗎？可她從未出現過，我只等來了姐姐你……我的母親究竟將愛給了誰呢，為什麽不肯愛我一點……為什麽要離開我……”
乾羽哀默的說著，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，他憔悴的擡起眼眸，觀察著姜靈雪的情緒。
姜靈雪被乾羽的話刺激，眼淚也不自覺的下落，姜靈雪清楚，乾羽沒有享受到的母愛，其實都被自己享受著，她的地位，她的力量都是止衡賦予的，但其實這些，乾羽也是該享受的，可乾羽的前生，卻吃了很多苦。
姜靈雪有些自責，她該早點找到乾羽的，她如果早點知道乾羽是止衡的孩子，肯定會對乾羽好的，不會讓乾羽去東夏做質子，也不會讓乾羽忍受多年病痛，姜靈雪對乾羽生了愧疚，起了要替止衡彌補乾羽的想法。
姜靈雪回答乾羽：“我不會離開你的……”
乾羽獲得了他想要的那個答案，順勢把姜靈雪摟入懷中，緊緊抱住遲遲不肯松開，將頭埋到姜靈雪頸窩，帶著哭腔道：“這是可是你說的，不許說話不算話。”
“好……”
乾羽想把姜靈雪留在自己身邊，利用她的憐憫也好，借止衡對她的恩情也罷，乾羽只想姜靈雪別離開他，並且從此以後將他視為唯一的偏愛對象，要愛他勝過愛她曾經的丈夫。
乾羽因得逞奸邪一笑，而後在姜靈雪耳邊道：“姐姐……你說過的，心不死則道不生，姐姐的無情道一直沒有突破，是因為什麽，姐姐知道嗎？”
姜靈雪一怔，她想起了千年前和塗山玉澤的對話，修為遲遲沒有突破的原因，是因為情，姜靈雪自問，難道是因為她還沒看破自己和乾羽的之間的感情？
姜靈雪不敢細想，便沒有答乾羽的話。
乾羽感覺得到姜靈雪的迷茫，便對姜靈雪道：“姐姐，常言道，不破不立，你與其逃避去深山歸隱，倒不如大膽一些，就入這凡塵，重新去經歷，去看破，去重新感悟你所修的道，也許只有這樣，你才能有所收獲。”
姜靈雪聽乾羽這麽說，確實是有些道理，在雲夢山無法突破的，也許在他處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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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的烏鴉也受劍氣波及，被震的四分五裂。
對岸的樹木被劍氣像割草一樣斬斷，高山被劍氣劈出一道缺口，碎石不斷下落，引的地動山搖，塵埃陣陣。
姜靈雪見清理的差不多，便丟了破邪，讓破邪回到乾羽那去。
乾羽和辰鳴目瞪口呆，姜靈雪這種實力，是他們從未見過的。
乾羽吃驚的已不知該怎麽形容，在心中默默感嘆道：這就是雲夢山……瑤光殿主……一劍破萬軍的實力……
辰鳴吃驚的望著姜靈雪背影，心中感嘆：這姐姐……究竟是何方神聖啊！
姜靈雪緩緩回到乾羽身邊，對辰鳴艱難道：“快送我們離開這裏。”
還沒等辰鳴和乾羽反應過來，姜靈雪強忍不住，就地吐出大量鮮血，脫力向低空墜去。
乾羽驚慌失措，趕忙展翅下落把姜靈雪接到懷裏，對辰鳴大喊：“辰鳴！快帶我們離開！”
辰鳴現出原形將兩人接住，開始在高空中穿行。
乾羽把姜靈雪護在懷中，不停給姜靈雪度靈力，生怕姜靈雪出什麽意外。
姜靈雪咳了咳，對乾羽顫聲道：“我沒事……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乾羽哭喪個臉，拿衣袖一點一滴擦拭著姜靈雪嘴角的血痕，眼淚難以忍耐的滑落，如雨水般打落到姜靈雪臉頰。
姜靈雪輕輕擡手，慢慢幫乾羽擦去淚光。
兩人靜默無言，情緒克制，各有所思。
辰鳴在三桓山落地，此處人跡罕至，很適合藏匿。
乾羽和辰鳴砍了些樹木，在此處搭建了一座木屋，姜靈雪日日運功修養，乾羽和辰鳴負責照顧，經常到山下的滄水鎮添置日用，買些糧食，布匹，剩下的時間，在山上找塊空地提升修為。
一月後，姜靈雪身體有所好轉，便出現在乾羽身邊，提點乾羽修行，將沒在雲夢山教給乾羽的東西統統補回來。
乾羽練劍的時候，姜靈雪不是在河邊釣魚就是在仰坐在樹上睡覺。
春天，山上的野花紛紛綻放，乾羽去山崖上摘了最艷麗的一朵，然後去尋姜靈雪，見姜靈雪還臥在大樹上睡覺，衣裙垂下來隨風飄蕩，滿滿愜意。
乾羽淺笑著扯了扯姜靈雪衣袖，姜靈雪隨即醒來望向乾羽，見乾羽正拿著一支艷麗的花要遞給她。
姜靈雪頓了頓，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，姜靈雪不知道該不該去接那支花。
“姐姐，送你的！我好不容易從山崖上采的，你就賞個臉，別拒絕我嘛。”乾羽話音軟糯，笑的純真清澈。
姜靈雪呆呆的望著乾羽，不自覺的去拿乾羽手中的花朵，嘴角暗暗上揚，將花朵放在鼻前輕嗅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。
姜靈雪跳下地面，對乾羽道：“走，去看看辰鳴又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了。”
“辰鳴這手藝，不做廚子可惜了。”乾羽笑道。
“哼，那你可有福氣，辰鳴既能當侍衛，還能當坐騎，甚至連廚子都是他，以前在帝宮，一個人得拿三份錢吧。”姜靈雪打趣道。
“那辰鳴可吃虧了，遇到了摳搜的主子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回木屋，老遠就聞到蓮藕香。
“今天做了蓮藕排骨湯，香吧。”辰鳴帶著圍裙，對回來的兩人道。
乾羽和姜靈雪對視一笑，而後大大方方坐下，等待著辰鳴來上菜，每天四菜一湯少不了，辰鳴每一頓飯都做的盡心盡力。
“姐，你身體好的怎麽樣了。”辰鳴問姜靈雪。
“嗯，雖然沒全好，但也差不多了。”姜靈雪答道。
“那我們……”辰鳴看了乾羽一眼，乾羽心領神會，但不多言。
“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那你呢……”乾羽問姜靈雪。
“我，找個沒人的地方修行唄，我現在可不是弱不禁風，沒人能拿我怎麽樣，我身上有魔氣，不方便跟著你們。”姜靈雪說的很輕松，乾羽確聽的很沈重。
“可是……”乾羽欲言又止，他想說一個理由留住姜靈雪，但他卻想不出任何理由。
這時，辰鳴卻道：“姐，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？以你的實力，助我們奪回南冥的話，我們少君是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“那你就不怕我功高蓋主，將整個南冥收為己有嗎？以我的能力，想要九州至高無上的權利並不難，只是我不感興趣，不想再卷入這些爭鬥中罷了……”
姜靈雪語落，乾羽辰鳴寂靜無聲。
過了一陣，辰鳴又道：“姐，可是沒有你的話，我一個人，保護不了我們少君，你就看在我給你做了這麽久飯的面子上，再幫幫我們唄。”
乾羽故作委屈道：“姐姐，你也要丟下我了嗎？我一生下來，母親就將我丟下，父親待我好，可如今他卻遭奸人所害，我還沒能替他報仇，現在我已當姐姐是親人，姐姐能別走嗎……”
姜靈雪面對乾羽含情脈脈的對眼睛，接連躲閃，在姜靈雪僅存的記憶中，上一世的乾羽好像從未這般可憐巴巴的同她說過話，但終歸姜靈雪是吃這一套的。
姜靈雪展現的很為難，似乎有些動搖，她對乾羽道：“若我身上沒有魔種，你在這裏受苦，我自是會來助你，但我身上的魔種，是個不穩定因素，越靠近爭端，就越容易被魔種控制，到時候，整個九州怕是要因我遭難了，只有我遠離人群，一心修無情道，控制情緒，保持體內正邪之氣平衡，才有機會活下來。”
乾羽辰鳴聞聲，低頭沈默，姜靈雪的力量是強，但如果姜靈雪失去了控制這些力量的能力，就會變成禍患，沒人能承擔那樣的後果，乾羽想自私的把姜靈雪留在身邊就更是不能。
“無情道……我聽聞修此道之人，鮮少有人成功，只有先入紅塵，再看破紅塵，絕了對世俗的念想，才可在此道有所突破，姐……你這麽強，曾經應該也在俗世經歷過七情吧。”辰鳴突然道。
乾羽隨即看向姜靈雪，姜靈雪無奈的笑了笑，道：“是這樣沒錯，心不死則道不生。”
“姐姐愛過人？”乾羽震驚的問姜靈雪。
姜靈雪望著乾羽，眼中情緒晦澀難懂，實難看破，她無可奈何的笑道：“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，我都記不清了。”
乾羽二次震驚，他從未聽過靈雪仙尊有什麽情緣，畢竟姜靈雪一心修道，對外面的事都不怎麽關心，好像就沒怎麽出過碧落神州，那姜靈雪的情緣又是哪裏來的，又是什麽人讓姜靈雪愛過後，求不得，最終看破紅塵，一心只與修道為樂呢？姜靈雪身上的魔種，也會和那個男人有關系嗎？
乾羽滿心疑問，到最後，只對姜靈雪問出：“姐姐愛過的，是個怎樣的人？”
姜靈雪有些猶豫，但還是告訴乾羽：“他……我說不上，自始至終，我仿佛都沒看透他，他不愛我，刺了我一劍後，我也就不再愛了，此後，他應該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度過餘生了吧。”
“刺了你一劍！之後還別人在一起了！”乾羽大驚，姜靈雪可是止衡上神的徒弟，誰敢這麽對她！
“恨也恨過了，現在都釋然了。”姜靈雪哀默道。
“姐！你們有成親嗎，若成了親還這樣對你，你就該提劍去砍了那對狗男女。”辰鳴憤憤不平道。
“他並不是自願娶我的，所以才會恨我，要怪，就怪我當時命苦吧。”姜靈雪苦笑道。
乾羽眼帶怒氣的問姜靈雪：“姐姐，那個人究竟是誰，他還活著嗎？姐姐愛他，就絕不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，他這般對姐姐，天理難容，我定去替姐姐討回公道！”
姜靈雪看乾羽這般認真的模樣，苦笑道：“他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，你找不到他的。”
“另一個世界……他已經死了？”乾羽道。
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姜靈雪道。
“……”乾羽無言。
此番聊完，乾羽變的徹夜難眠，他不斷想著姜靈雪所說的事，姜靈雪所說的不像是假話，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靈雪仙尊曾經嫁過人，還被那人給欺負了，越想越憤憤不平。
姜靈雪可是止衡上神的徒弟，真要好好算算輩分的話，九州能高過姜靈雪的，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，嫁誰不是下嫁，那人也太不知好歹。
乾羽也很好奇，這世間，能被姜靈雪看上的，又是怎樣一位男子，他又憑什麽不去珍惜姜靈雪的好，要知道姜靈雪的愛，曾經的乾羽是怎麽求也求不到的，而他卻唾手可得，還不珍惜。
夜深，乾羽一直睡不著，突聞窗外有細微的聲響，乾羽本是警惕著，以為追殺他的人又來了，但看到一角青色輕紗時，他知道是姜靈雪，於是閉上眼睛裝作睡著。
姜靈雪偷偷潛入乾羽房間，悄悄靠近。
乾羽靜靜感受著姜靈雪的一舉一動，他很好奇姜靈雪要來做什麽。
姜靈雪給乾羽探息，找到自己的護心鱗，然後將自己的靈力註入護心鱗，她想將自己的護心鱗煉制成武器，若自己真有魔化的那天，那麽這九州怕是無人能殺的了她，姜靈雪得給九州也留一條退路，到時候，能殺的了姜靈雪的，怕是只有姜靈雪自己。
護心鱗是集姜靈雪修為集大成所化，姜靈雪將自己的上清靈力註入，讓護心鱗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，而後，姜靈雪再給護心鱗註入自己的一絲靈智，讓護心鱗擁有自己清醒時的意識，可以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。
做完這些，姜靈雪很是勞累，打算離開，乾羽確又在這個時候睜眼，他坐起身，對姜靈雪道：“又想這麽不聲不響的離開嗎？姐姐剛剛對我做了什麽？”
姜靈雪一怔，回過頭時，乾羽已經閃到她面前。
“不知道我在對你做什麽，那為什麽不反抗啊，不怕我害你嗎？”姜靈雪道。
“不怕，你若想害我，就不會連命都不要的來救我了。”乾羽道。
“我在你身體裏存了一個殺招，如果我入了魔，你可以拿它來殺我。”姜靈雪苦道。
乾羽沒有什麽感覺，便給自己探息尋找，這時，乾羽才發現在他的身體裏，多了一枚本不屬於他的護心鱗，而且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操控它，那個護心鱗周圍溢出的，是姜靈雪的靈力。
這探息的本事，是這幾日在姜靈雪的教導下才完全領會的，在此之前，乾羽都沒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什麽不同。
乾羽不解的問姜靈雪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姜靈雪不痛不癢道：“一枚護心鱗而已，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，沒有壞處，如果我真有入魔的那一天，你記得用它來殺我就好。”
乾羽驚恐的看著姜靈雪：“一枚護心鱗而已？這護心鱗是哪裏來的……你胸口的傷……”
姜靈雪聞聲，低頭沈默。
乾羽恍然大悟，原來姜靈雪胸口的傷是因為挖護心鱗。
“若我真睡著了，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？”乾羽聲顫著質問。
姜靈雪不答。
“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？我想知道。”乾羽怕姜靈雪逃開，直接向前抓住姜靈雪的手。
姜靈雪哽咽著，她此時慌亂異常，大腦空白，不斷躲閃著乾羽的目光。
“我和姐姐並不相識，姐姐平白無故對我這般好，讓我怎麽心安理得的接受，姐姐就不所圖點什麽嗎？”乾羽情緒激動，繼續問道。
姜靈雪感受到乾羽的手勁越來越大，她不知該如何應對，過了半響才吞吞吐吐說出：“不…圖。”
“姐姐這麽容易對人掏心掏肺，還不求回報，難怪那個男人不會珍惜！”乾羽目光寒冷，說話已經開始不經過思考。
姜靈雪看到這樣的乾羽，也手心一緊，下意識的想逃離，剛想掙脫逃離，卻被乾羽猛力拽回，另一只手也被乾羽拿住。
姜靈雪給護心鱗輸送了大量靈力，正是虛弱的時候，她不能將已經修為有成的乾羽輕易掙脫，更不想殊死抵抗給乾羽造成傷害，只能暫時受制於乾羽。
“姐姐，我真的很好奇，你願意嫁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，可以告訴我嗎？”乾羽皺眉的樣子有委屈和輕蔑情緒。
姜靈雪被嚇的直搖頭。
乾羽再湊近姜靈雪的眼睛，不停追問她：“那他是什麽身份？哪路神祇？或者是哪州的帝君、少君、世子、貴族？”
姜靈雪神情痛苦，她直視著乾羽，除了搖頭外，說不出一個字。
乾羽見姜靈雪沒有反應，心中的無名之火再難遏制，他略帶怒氣的問姜靈雪：“你為了我挖護心鱗！為了我多次險些喪命！這些……你都為他做過嗎？”
姜靈雪聞聲木然，她呆呆的站在原地，目光飄向別處。
在姜靈雪看來，這僅僅是個逃避似的舉動，但乾羽自幼察言觀色，一向敏感，姜靈雪給了一個除搖頭外別樣的反應，在乾羽看來，這就是默認，姜靈雪確實也為那個男人做過這些，可能還不止這些。
光是姜靈雪承認她愛過那人男人，乾羽就覺得自己在姜靈雪心中的地位，遠比不上他。
乾羽恨自己生的晚，完全沒有機會去參與姜靈雪前半生的生活，乾羽一想到姜靈雪現在的性格和習慣，可能都來自於那人男人的影響，乾羽憤恨的情緒就難以壓制。
乾羽放開姜靈雪的一只手，接著打算去剝開姜靈雪的面具，讓姜靈雪無法影藏的對他說出他疑問的一切，可在那只手靠近姜靈雪鼻梁時，又突然停住，給了姜靈雪抗拒他行動的時間。
姜靈雪死死護住面具，她慌亂無措，恐懼顫抖，不想讓乾羽看到她如今醜陋的面容，乾羽看姜靈雪如今這般反應，也好像心臟被刺中一般。
乾羽知道這是姜靈雪的傷口，他不能去揭這道疤。
在乾羽停住的那一刻，乾羽內心也在害怕，怕姜靈雪說對他的好只是為彌補在雲夢山時的虧欠，只是為了報答對止衡的師恩，這些回答似乎並不是乾羽想要的。
虧欠的彌補，恩情的報答，因為憐憫所以施恩，都是姜靈雪被動的行為，乾羽想要的，是姜靈雪欣賞他，所以主動待他好。
乾羽收回猶豫的手，但姜靈雪還是護著自己的臉，乾羽看著心疼，曾經的靈雪仙尊，如今怎麽變成這樣。
乾羽重新調整好情緒，他雙手抓住姜靈雪另一只的手腕，強行擠出一抹純真的笑，刻意對姜靈雪撒嬌道：“姐姐～既然你已經給了我足矣殺掉你的能力，那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，因為你要是走遠了，我找不到你，你萬一入魔，我該怎麽去殺你啊，這不是對整個九州都不負責嗎？”
姜靈雪見乾羽對她的態度大反轉，又漸漸卸下了防備，試探著對乾羽說出一個字：“是……”
乾羽滿意一笑，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，道：“那太好了，姐姐對我這般好，我可舍不得姐姐。”
“……”姜靈雪牽強的笑了笑。
乾羽又貼近姜靈雪的眼睛道：“姐姐你知道嗎，我有師父的，但她教我的東西不多，而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，你應該是我師父才對，我能……叫你師父嗎？”
姜靈雪怔了怔，淺淺點頭。
“師父……”乾羽嘗試著喚了一聲。
姜靈雪嘴唇微動，乾羽臉上覆雜的情緒裏有著期許。
姜靈雪總感覺直接答應怪怪的，於是對乾羽道：“我教你的東西可都記好了，別出去出了醜，給我丟人。”
乾羽聞聲，嘴角在笑，眼眶卻泛起了熱淚，很快他又黯然神傷，滿懷目的訴說道：“我母親的身份，一直是個迷，她將我生下後，就拋下了我，快三千年了，她從未回來看過我，我知道她是位貴人，但不知道她究竟是誰，姐姐……你說，我母親是不是因為我生來體弱，難當大用，所以才狠心拋下我的。”
姜靈雪聞聲，極力搖頭，幫止衡對乾羽解釋道：“不是的，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，一直沒來看你，定是有難言之隱。”
“姐姐不必安慰我，其實在南冥時還好，父親很偏愛我，雖然我體弱難當大用，但父親從未放棄過我，可我還是被送去東夏做了一千多年的質子，做質子的日子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乾羽苦笑著，不知該如何形容，只得跳過，對姜靈雪繼續道：“每到快死的時候，我都在想，母親能出現就好了，她一定會救我的，她一定不會忍心看我吃一點苦的對嗎？可她從未出現過，我只等來了姐姐你……我的母親究竟將愛給了誰呢，為什麽不肯愛我一點……為什麽要離開我……”
乾羽哀默的說著，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，他憔悴的擡起眼眸，觀察著姜靈雪的情緒。
姜靈雪被乾羽的話刺激，眼淚也不自覺的下落，姜靈雪清楚，乾羽沒有享受到的母愛，其實都被自己享受著，她的地位，她的力量都是止衡賦予的，但其實這些，乾羽也是該享受的，可乾羽的前生，卻吃了很多苦。
姜靈雪有些自責，她該早點找到乾羽的，她如果早點知道乾羽是止衡的孩子，肯定會對乾羽好的，不會讓乾羽去東夏做質子，也不會讓乾羽忍受多年病痛，姜靈雪對乾羽生了愧疚，起了要替止衡彌補乾羽的想法。
姜靈雪回答乾羽：“我不會離開你的……”
乾羽獲得了他想要的那個答案，順勢把姜靈雪摟入懷中，緊緊抱住遲遲不肯松開，將頭埋到姜靈雪頸窩，帶著哭腔道：“這是可是你說的，不許說話不算話。”
“好……”
乾羽想把姜靈雪留在自己身邊，利用她的憐憫也好，借止衡對她的恩情也罷，乾羽只想姜靈雪別離開他，並且從此以後將他視為唯一的偏愛對象，要愛他勝過愛她曾經的丈夫。
乾羽因得逞奸邪一笑，而後在姜靈雪耳邊道：“姐姐……你說過的，心不死則道不生，姐姐的無情道一直沒有突破，是因為什麽，姐姐知道嗎？”
姜靈雪一怔，她想起了千年前和塗山玉澤的對話，修為遲遲沒有突破的原因，是因為情，姜靈雪自問，難道是因為她還沒看破自己和乾羽的之間的感情？
姜靈雪不敢細想，便沒有答乾羽的話。
乾羽感覺得到姜靈雪的迷茫，便對姜靈雪道：“姐姐，常言道，不破不立，你與其逃避去深山歸隱，倒不如大膽一些，就入這凡塵，重新去經歷，去看破，去重新感悟你所修的道，也許只有這樣，你才能有所收獲。”
姜靈雪聽乾羽這麽說，確實是有些道理，在雲夢山無法突破的，也許在他處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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